交眼

伸手摘下眼罩，黄河平看似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瓷片，他嘴角带着盈盈笑意，一双眼却是冷冰冰的。
“我手里有样东西想让你掌掌眼。”项洛阳有时候会与别人虚与委蛇的寒暄几句再做叙事，然而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儿，他都习惯直奔主题。
“东西可带了没有？”黄河平捞起桌角的小巾沾了沾手。
项洛阳曲了曲手指，他身后的人就打开一小方箱取出一只黄色瓷碟递给了黄河平。
“哎哟，好大的阵势。”黄河平手下没闲着，嘴巴更是闲不住。
项洛阳也不搭话，抱着臂膀，微微的偏着脑袋，好似在用下巴尖瞧着黄河平。
“这东西老板是一套收的还是单件收的？”黄河平像是忘了待客之道，这许久只干晾着来人傻站着。
“成套。”项洛阳惜字如金。
“我若说的不错，老板这套东西有十二只，每只都是单色。”
项洛阳微转眼瞳，撇开了视线，下巴又抬高了一分，算是确认。
“这本是雍正年间的十二色菊瓣盘…”黄河平瞧着有趣，话说到一半却拐去了其他地方：“你怎么骄傲的像个小姑娘。”
黄河平还没吐完最后一个字，项洛阳就黑了脸。
“你怎么和我们项总说话呢？”跟久了项洛阳，适时的说些什么话，总是基本的能力。
这一来项洛阳反而消了丝火气：“说正事。”
黄河平也不好真的得罪了物主儿，悻悻的说回了正题：“这东西虽不是个新物，却也沾不到雍正年间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项洛阳身边的秘书替他问出了话。
黄河平也不打哑谜，直说到：“这东西说真不真，说假也不是太假，它是嘉庆年间民窑仿的，所以虽也是古物，却不够旧，你看他这个题字雍正御制，字款虽没问题却提的有问题，雍正年间落款是不会出现御制二字的，还有这菊瓣盘的样式颜色瞧起来像是不差分毫，这釉却不够细滑，指尖掠过之处有滞懈感，说不得多差，但要和真品相比，却是不能。”黄河平说的也算简单易懂，话没唠口就起身将盘子递归，项洛阳的秘书急忙伸手去接，谁知指尖刚搭上盘沿，黄河平就撒了手，一个不稳黄色菊瓣盘（卒瓦）成了几瓣。
黄河平那个痛心疾首：“哎，你这个人怎么连个东西也接不稳。”说着就去捡那碎片。
秘书一时语结，反倒说不出话来。
项洛阳却不心疼：“既然不真，（卒瓦）了就（卒瓦）了吧。”